如果你問我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是誰，我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那個人就是我的外婆。
我美麗的外婆有一頭很燦爛、很燦爛的金髮，帶著幽幽的髮香；她眼睛的眸色和夕陽西墜時那剎那芳華是一樣的顏色，是這樣的溫暖又令人眷戀；她的肌膚上總是有淡淡的香味，所以我總是喜歡在她的懷裡跟她撒嬌，聽她講以前當軍人的事，我的外婆從前是個了不起的軍人呦!
--可惜這麼完美的外婆，卻有一個爛透了的老公。
我問過很多人，外婆為什麼要嫁給外公呢?
外公的回答是:
因為外公一直對你外婆死纏爛打，外婆受不了只好嫁給我....當然，不想嫁也得嫁!
我早就知道外公是個厚臉皮到不行的歐吉桑，"外婆受不了外公一直煩她，只好嫁給他。"這個答案還滿有可信度的，畢竟我外婆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耐性。
可是為了一時的清靜而嫁給一個喋喋不休的人體打火機?我外婆好像沒笨到這個程度。
果然，外公的話要打三折來聽，根本當不得真。
因此我又去問媽媽。
媽媽笑著說:
啊啦，當然是因為外公當年看到外婆的裸背，所以當然要對外婆負責啦!古時候都是這樣子的喔，隨便牽個手就要把對方娶回家才行。
喝!外公去偷窺外婆洗澡?!
我完全愣住了，這這這這這這、外婆也太冤了吧!再說以外婆年輕時的個性，洗澡被偷窺肯定是用機關槍掃射到屍骨無存，怎麼可能乖乖的讓外公負責?
所以我說，媽媽和外公畢竟是父女，雖然有一半外婆的優良基因，她的話頂多也只能信一半。
去找爺爺好了。
爺爺一聽到我的問題，笑到右手和左腳的機械鎧都掉下來了:
啥啊?當然是奉子成婚囉!說實在要不是你媽，你以為你外婆願意嫁?
我剎那間有種被五雷轟頂的感覺，而爺爺則被奶奶一邊吼著不要教壞小孩一邊用扳手攻擊打昏在地上。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但是外公是強姦犯的可能，我卻從來沒想過啊!!難道說我的體內真的有四分之一是這種骯髒的血脈嗎?!....人生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我才五歲啊!
幸好奶奶及時轉過來告訴我:
你爺爺是在胡說八道，Sarah是他們結婚兩年後生的，我可以做證!
奶奶和爺爺比起來，當然是相信奶奶。我們家的男人都比女人沒用。(謎:你也是男的)本來想說爺爺和外公沒有血緣關係應該沒有關係，現在看來能成為親家這兩個老頭子還不是普通的像。
我的情緒稍微好點了，卻再也沒心情去知道為什麼外婆要嫁給外公，我沒膽再去知道更驚爆的答案。
話說我的外公真的是個討人厭到不像話的男人。
首先，他搶走了我的夢中情人，而且還不是公平競爭，他比我早追了外婆50年，50年耶!我準沒希望的嘛!
其次，他很花心。從街頭的賣蔥大嬸到准將的老婆，天下沒有一個女人他不認識。你說這像話嗎?
再者，他很無能。這點我身邊所有人都能證明，尤其是爺爺，他信誓旦旦的告訴我外公年輕時的外號就叫做"無能"，我半信半疑的去問外婆，外婆很無奈的承認了。一副我的老公叫無能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話說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爺爺沒有騙我。)
最後，他很愛吃醋又喜歡捉弄外婆，這點最讓我討厭了。
有一次外婆和哈柏克爺爺說話說太久，外公這個大醋桶竟然裝死，還聯合我們全家，威脅我們哪個敢告訴外婆他就燒死哪個。
雖然我很愛外婆，但是我更怕死。在外公的淫威之下，我不得不在外公的"屍體"旁一直哭一直哭。我相信要是我有一丁點演戲的才能，一定全都是那個時候訓練出來的。
知道外公"死掉"後，外婆立刻昏倒了，醒來之後就猛掉眼淚，一直握著外公的手哭。當我們全家人都退出房間時，我可以從門縫中看見外婆顫抖的手指滑過外公的髮，她的淚水和她的親吻一起落到外公的唇上。外婆是如此的、如此的傷心。
從那件事之後我就更討厭外公了，爸爸常說男人不可以讓自己的女人掉眼淚，外公根本不是男人。
我記得那一年，晚夕特別的短。
從回家的路上，我望著夕陽緩緩沉入地平線，那耀眼的餘光輕輕地在雲上綻開來，又很快的消失了。我愣愣的看著曾無數次凝眸的夕景，感覺很不安。
外婆最近睡覺的時間變長了。
那個下午，我偷偷溜進房間想看看外婆，不料卻看見外公也在那裏。
外公溫柔的攬著外婆的腰，相互依偎著。外公的指尖輕輕捏起外婆的一綹金髮，湊到鼻端深吸一口氣後笑了起來:"妳的頭髮還是這麼美，香香的。"
外婆嚶嚀一聲，她把臉埋入外公的肩窩。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是卻可以聽見外婆那柔和而虛弱的字句:"你還記得，你還記得對吧?"
就如外婆的指尖曾那樣痛心的拂過外公的髮，此刻外公的指也眷戀的徘徊在外婆的髮梢。我看見外公微微仰起頭，似乎是為了忍住哽咽一般:"是，我記得。"
"啊...."外婆嘆息一聲，我知道外婆此刻淡淡的笑了起來，這麼理解外婆的我當然知道，外婆此刻蕩起的微笑到底有多幸福，又有多不捨"Roy....."她幽幽的呼喚著，聲音是這樣的無怨無悔。
"嗯?"將外婆摟緊了一點，外公微微顫抖著。
我微微張大眼，從我震動的視線中我看見外婆仰起頭，溫柔的親吻外公。外公低下頭回吻，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我猛然背過身去，我在逃避什麼?我夢中情人的吻?抑或討厭的外公讓我不得不承認的溫柔?
啊!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刻讓我不忍見到的是什麼。
我從來沒想過，我這輩子第一次穿上喪服，是為我的初戀情人穿的。
葬禮是這麼的隆重又悲哀，牧師嚴肅的念著悼詞。我聽見媽媽哭倒在爸爸懷中的聲音，以及周圍抽泣的嗚咽，我突然覺得這場喪禮跟我離得好遠好遠。
外婆走了，而且再也不回來。
我沒有如自己預料中的淚如雨下，或是泣不成聲。我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我只覺得太陽的光芒扎入我的雙眸，好刺眼，太刺眼了。刺眼到我望不清前方，彷彿在茫茫大海中失了目標一樣只能摸索前進，感覺那樣茫然。
喪禮上另一個沒有哭的人是外公。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從早上站到傍晚；從人語紛雜站到形單隻影；從神色淡若站到形容枯槁。一動也不動。
彷彿他曾給的諾言一樣:我不會離開你，請你不要害怕。
那一刻我才理解到，至今為止我所討厭的外公，都只不過是我看到的，而不是我看透的。
"你問過我的問題，我也問過她。"平靜而蒼老的嗓音傳來，我猛然一愣，看著墓前的外公回過頭來，唇畔那弧度有點淒涼。
"我問過她，诶，Riza，妳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嫁給我呢?"外公的聲音幽幽的，我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外公的眼神越過墓碑，輕輕地落在和外婆的回憶上，那我從來不曾注意到的耀眼黑眸失了焦。
"她編了好多個理由呵，她說總要有個人照顧我，否則我身體壞了公文誰改呢?她說總要有個人陪伴我，否則我誤入歧途當不成大總統怎麼辦呢?她說....."那個小傻瓜，傻不隆咚的編了好幾個理由，就是不肯直說。
後來他用盡了各種方法，不惜用上裝死的絕招來逼自己的妻子招供。
"她說，嫁我，是因為她很愛我。她說和我在一起，非常的幸福......"外公業已哽咽。
我無法動彈。我看見外公深邃的眸子眺過綠野沿天、碧空蓋地，最後回到外婆的墓碑上。
總是這樣的，跋涉過千山萬水，然後，回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邊。
一年後，外公走了。外婆的墓旁多了座新墳。
媽媽反而顯得很平靜，她摟著我嘆息。
她說這樣也是意料中事，外婆走了，外公注定用一生來悼念妻子，直到他們又在一起。
本就該是這樣的結局。
我朦朧的領悟到，原來一年多前外婆喪禮上，媽媽的眼淚是為了外公流的。摯愛的人已離去了，活著的人才情何以堪?
我太小，不懂，起碼並不真的懂。
而如今，我攜花前來。
墳上的名字有些模糊了，但相偎相依的痕跡沒有絲毫改變。
倏地想到那個兩老相摟的午後，外婆的依依不捨，也許並非是為了自己的離去，而是為了丈夫日後的孤單吧。
是了，我現在才懂。
懂得那些年.外公.外婆。
"你還記得，你還記得對吧?"請你不要死，請你活著。
Riza知道，此刻這是個自私的要求。
“是，我知道。”他依然會謹守自己的諾言。
儘管他心愛的女子要求的是要他撇下她，撇下她的所有回憶。
我會遵守，我業已答應。
所以，你可以很放心、很放心了。
~~~~~~~~~~~~~~~~~~~~~~~~~~~~~~~~~~~~~~~~~~~~~~~~~~~~~~~~~
別別別別!別丟雞蛋啊!
回頭看看真的是一篇修辭用字架構都欠佳的文章，真想挖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我不管了.......
留言列表
佐莎不滅之永遠愛戀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