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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逃也不要躲。

  告訴我,大聲告訴我。

 

 

 

  莉莎˙霍克愛抬頭盯著時鐘,有些不悅的望著分針一格、一格緩慢的走動,在長針即將歸向四的同時,她隨之心一沉。

  「喀!」九點二十分。

  辦公桌前的上司小小歡呼一聲,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滿心雀躍的撥號。轉過椅背背對眾人的他等了幾秒,隨即愉悅的開口。「嗨,瓦涅沙~

  莉莎垂下頭,逼自己專心在公文上,然而無法拒絕的歡快嗓音一句句傳入耳中,令她不由自主的傾聽。看不進任何一個字,滿心都是上司的笑聲和與不知名女子的打情罵俏。

  「哈哈,真的嗎?不過我會捨不得妳啊……

「我還能過去一下,如果妳希望的話……好啊!

莉莎閉上眼,咬牙扶住額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事情的起始在兩個禮拜前:

「所以呢,以後每天早上九點二十分,請讓我打一通電話。」難得正經的大佐正直視著自己,格外嚴肅的神情使自己些許不解,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為什麼?」她直覺地發問,對於上司提出的要求無法了解。殊不知上司的回答使她在下一秒瞬間愣在原地。

「追女人。」上司以再正常不過的語氣回答,又天真又無辜。

……」她沉默的站在原地,花了十秒鐘確定今天並非41。「不准。」

「拜託--­­­」羅伊露出乞憐的神色,他討好的看著她,那雙沉澱著笑意的湛黑眼眸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露出求懇的神色。「只要一下子就好了,拜託啦中尉!」

莉莎雙手抱胸,試圖看穿男人的心思。

不錯,像來以風流瀟灑聞名全司令部的大佐有不少女子尾隨糾纏,她想也許他在外頭的女人也必不在少數。問題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讓他這樣大剌剌的認真追求,甚至於提出這種不合常理的要求。

「追求女人應該算是您個人的私事,絕對不准利用工作時間及公共器物。」她冷冷的回答,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現在是非常時期啊。」羅伊哀求,認真的說。「她住在東方,一天工作下來只有那個時候能講下電話,妳難道就不能通融通融?」

「寫信啊。」她承認自己有點火大。大佐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啊?!

羅伊嘆了口氣。「所以我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嘛中尉。」他深吸一口氣,煩惱的說。「其實現在還處於尚未表白的階段,曖昧很久就是沒結果,所以現在要採取猛烈攻勢啊中尉,用寫信不行啦!」

莉莎挑起眉,突然想到哈博克他們下班時間和大佐湊在一起時,一定就是討論這種事情討論得忘我。

要是能把這種熱忱分一些給工作,她會很感動。

「好吧。」嘆了口氣,她做出讓步。「我同意你可以每天早上打一通電話。交換條件是你每天下午都得多加班一個小時,其餘的工作時間也不准翹班偷懶,可以嗎?」

羅伊拉開微笑,一口答應,速度快得讓她也些吃驚。「成交!」他爽快的拉開微笑。

當時她打的如意算盤是這樣的:那個全天下最討厭加班的男人,肯定會在幾天投降,自動繳械。

她錯了。

羅伊˙馬斯坦古每天早上像打卡一樣準時的在九點二十分拿起電話,甜滋滋的聊完幾十分鐘後心滿意足的掛斷。既不偷懶也不賴皮,加班的時間一分不少。

那女人對他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所以我說啊……」男人又發出了一陣笑聲。

莉莎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一語不發的離開辦公室。

在門關上的同一刻,羅伊立刻朝電話另一頭道別。掛上電話後若有所思的將椅背轉回來,引起哈博克好奇的抬頭,想看他耍什麼把戲。

只見羅伊唇畔噙著一抹微笑,緩慢的用手指點著桌面。凝望著副官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以及主人匆忙離去的座位。

這是第一步。

 

 

 

她真是搞不懂自己怎麼了。

一種極度不悅且幾乎是痛苦的情緒漲滿了心房,反覆掙扎著將她逼向崩潰邊緣,試探著她忍耐的極限、惡劣的打探著她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不錯,她有種自己正被試探的感覺,並且相當的討人厭。

「冷靜點。」她對自己喃喃自語,壓抑著衝到那男人面前質詢他的衝動--儘管那衝動強烈到幾乎無法制止,彷彿要衝破理智的軀殼掌控身體。

「不會有事的。」她用微弱的聲音安撫自己。「沒事的。」

她閉上眼,用力逼迫自己忽略痛苦。

 

 

 

指針「喀!」一聲向五歸攏,哈博克深了個懶腰,慶幸又結束了一天的地獄生活,再不走的話他真的會被自己桌上的公文逼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對面的中尉竟然比他更早推開椅子站起來,迅速的讓哈博克錯愕了一下。只見莉莎快速的收拾好東西,一付迫不及待的模樣。

什麼啊?中尉竟然比他更早離開?這怎麼可能?

「怎麼這麼早就要走了,中尉?」羅伊同樣注意到了,他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副官,目光逗留在她專注於收拾的眼神上。菲利和法爾曼同樣不解的抬起頭。

「有約會。」莉莎漫不經心的回答讓羅伊的手一頓,他眨了眨眼,眸中閃過某種神色。

「什麼?」普雷達張大嘴,仍而莉莎早就朝羅伊行了個完美的軍禮後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四個男人,懷疑自己的聽力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中……剛剛是說約會嗎?」菲利小聲的問,將不敢置信的目光轉向同僚。哈博克僵硬的點著頭,思緒似乎仍然處於極震驚狀態。

 「可、可是……」法爾曼結巴的說,喪失一向理智的判斷力。「中尉耶!那是中尉耶!」彷彿那樣就足以解釋他的所有錯愕。

哈博克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點著桌子。「所以說冰山還是有可能攻陷的囉?」

「一定是個超完美的男人。」普雷達肯定的說。「那種又高又聰明又有錢又英俊的男人才有可能。」

「還要很有魄力。」法爾曼贊同。

菲利天真的抬起頭問。「比大佐還要有魄力嗎?」

「大佐哪有魄力可言啊……」

「夠了你們!」自始至終不發一語的羅伊忍無可忍的開口,只見他隨手將筆擲開,以極不悅的目光瞪著四人。「閒話家常夠了吧?」

「喔喔!」他們四個人沒有一個露出有聽進去的意思,反而更起勁的討論。「真想看看啊,是什麼樣的男人竟然能得到中尉呢。」重點是竟然能讓總是死守辦公室到最後一刻的鷹眼提早下班?

「說不定能吃喜酒喔……」

「啊,該不會明年就有小孩了吧?好期待好期待!」

鋼筆在羅伊手中「啪!」一聲斷掉,羅伊的額頭浮起一道青筋,他不發一語的抽起披在椅背上的大衣打算盡速離開,以免不小心犯下殺害下屬的重罪。

「您要走了嗎,大佐?」菲利望見他的動作,好心的提醒。「帶把傘吧。」

他指了指窗外濃厚的烏雲層,帶著風雨欲來的不祥氛圍。

「要下雨了。」

 

 

 

  很好,非、常、好。

  一臉晦氣的望著副官空蕩蕩的座位,羅伊˙馬斯坦古冷著一張臉。陰沉沉的臉色讓所有部屬們都識相的安靜下來,唯恐一不小心就是自己掃到颱風尾。

  她請假了,重感冒。

  一大早來就看到菲利憂心忡忡的迎上前來,用幾乎快哭出來的聲音說中尉今天生病了。忖度著菲利上士擔憂的語氣,羅伊的臉色當場更難看了一層。

  也對,要不是病的不輕,她爬也會爬來。

  羅伊悶悶的想。心不在焉的抽過過普雷達搬過來的文件,機械式的簽下自己的大名。思緒仍糾纏在副官空無一人的座位。

  「肯定是昨天約會淋到雨……」他不滿的嘟嚷著,酸溜溜的把錯都怪在中尉昨晚的約會對象上。那男人怎麼搞的,就讓自己的女朋友淋雨嗎?帶把傘什麼的是會有多難?

  「喀!」時針靜靜的一個震動,完美的滑向四。哈博克等待著上司像平常一樣拿起話筒,在片刻過去仍保持安靜後驚訝的抬起頭來,不解的看著此刻一臉忿忿不平的上司。

  「大佐,今天不打電話嗎?」他可是天天偷聽上司和女人聊天以抓住上司哄女人的秘訣的人啊!天知道羅伊少打一通電話對自己的影響會有多大?

  「中尉不在,不用打。」上司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哈博克一呆,顯然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跟中尉有什麼關係?

  羅伊焦慮不安的抿著唇,沒有戴著手套的手指頗有些焦躁的摩擦著,彷彿期待會有火花憑空萌生似的。羅伊深吸一口氣又用力的將之吐出,然而那份不安沒有絲毫減少。

  「大佐,你這裡的簽名……」法爾曼拿過羅伊簽過的文件,瞄到了簽名的地方後愣住,不解的抬起頭看著上司。「這裡的簽名,有點……」

  話音未落,羅伊突然快速的推開椅子。沒反應過來的眾人一愣,眼睜睜的看著上司毫不猶豫的抓過大衣衝出辦公室,留下一干人馬目瞪口呆,法爾曼更是愣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啊?!竟然光明正大的翹班?」哈博克第一個恢復過來,他不敢置信的眨著眼,又困惑又不滿。

  「回來一定要跟中尉狠狠告一狀!」普雷達咬牙切齒的握緊筆,思忖著該如何加油添醋才能把上司形容的罪大惡極。

  菲力無奈的搖搖頭,非常認命的蹲下來開始撿起羅伊撞散的文件,哀嘆自己怎麼愈來愈像個打雜的。

  只剩下法爾曼仍舊愣在那裏,滿臉困惑的看著手上的文件。

  「……到底為什麼要簽上中尉的名字啊?」

 

 

 

  「碰!碰!碰!」用力的敲著門,羅伊皺著眉頭,仔細傾聽裡面的動靜。

  再次試探性的扣了叩門板後,羅伊突然想到該不會那個男人已經捷足先登。千萬不要發生男朋友照料病情最後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羅伊被自己的想像氣得牙癢癢時,門突然敞開了。露出女人憔悴而蒼白的臉蛋,羅伊一愣。

  她的確是病的不輕,一雙闇紅的鷹眼此刻無神而渙散,過分蒼白的頰面上卻凝聚著異樣的躁紅。他甚至可以透過那樣的顏色察知她正發著燒,更別提她死白的雙唇。

  「大佐?」她似乎出於反射動作認出眼前的男人,困惑的眨了眨眼。「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羅伊的臉色迅速由正常轉為慘白,他一邊暗暗叫慘一邊心虛的轉開目光,暗罵自己竟然忘了想一個完美的藉口。

  要是被知道翹班,一定會被殺的。

  「已經下班了!」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莉莎病成這樣,不可能知道時間。

  ……已經這麼晚了嗎?」她眨了眨失焦的雙眼,顯然一點懷疑都沒有。「那麼請進吧。」

  羅伊噓出一口氣,暗暗慶幸度過了這關。他在玄關處脫下軍靴,警戒的打量了下,愉悅的發現沒有任何有男人存在的痕跡。「妳一個人在家嗎?」他故意問,跟在晃進廚房的莉莎背後。

  「茶馬上就好了,請等一等。」

  ……我問妳是不是一個人在家。

  「外公很好,謝謝你。」她吃力的取下茶具,帶著點沙啞的聲音有點恍惚。

  ……不、會、吧?

  羅伊按住莉莎的手,皺眉看著她困惑的抬起頭凝視自己。「妳在幹嘛?」

  莉莎眨了眨眼,無辜的眼神露出了一點失望。「您要走了嗎?可是我要泡茶了……」

  「泡什麼茶啊?」羅伊受不了的將她的手拉開,強迫的推著莉莎的背將她推離廚房。「都病成這樣了還要泡茶,連話都聽不懂,到底燒到幾度啊?」

  莉莎乖乖的被羅伊按回床上,無神的雙眼安靜的看著羅伊忙進忙出的將一整床棉被砸到自己身上、倒水、遞毛巾……最後疲累的在自己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看著上司無言的斜睨著自己的眼神,莉莎揚上一個虛弱的弧度。「您還是別坐的離我太近吧,會傳染給您的。」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小感冒就病倒。」羅伊悶悶的說,一手托著腮疲累的看著自己的副官。「再說要是不管妳的話,妳今天就會病死在這裡。」

  莉莎笑了笑,突然咳了幾聲。

  羅伊皺起了眉頭,突然又想到那個不會照顧人的男友。「妳是昨天晚上淋到雨,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的語氣帶著不悅,但莉莎沒有察覺,點了點頭。

  「妳喜歡的就是個不會幫妳撐傘的傢伙嗎?」想到哈博克們幸災樂禍的討論,羅伊沒好氣的聲音增添些微不滿。

  莉莎沉默了下,突然溫柔的笑了起來。「那個人啊,從來就不會記得自己帶傘。」

  羅伊臉一黑,看著中尉的眼皮緩緩垂下。他也只能嘆了口氣,無奈的凝視著她,心想著生病的中尉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啊要是玩真心話大冒險的話肯定──

  羅伊眨了眨眼,突然一個計上心來。

  「中尉。」他謹慎的放柔聲音,看著莉莎的睫毛眨動了下,然後那雙赤眸轉上來對上他的視線,透出一點詢問的意味。「你們昨天去哪裡約會?」

  赤眸困惑的轉動。「約……會?

  「恩,去哪裡?」說不定能找到個什麼目擊證人,找到那個男人後順利的話還可以偷偷帶回軍部刑求處。

  莉莎沉默的凝視著他,腦袋渾沌的狀態顯然尚未平復。

  羅伊皺了皺眉頭,仍舊試探性的問。「中尉,妳有喜歡的人吧?」

  莉莎的頰面突然快速漫過一片紅暈。她支支吾吾了幾聲,就不說話了。

  「中尉,他叫什麼名字?」羅伊沒有放過她,聲音裡透著強制,他知道這對莉莎有用。果然看見莉莎動了動嘴唇,軍人的服從意識儘管病的昏昏沉沉也沒有從骨子裡消失。

  「……曼。」莉莎咕噥出一個名字,他沒聽清楚。「妳說什麼?誰?」

  「……古拉曼。」莉莎重複了一次。

  …………X的!

  羅伊陰著一張臉,看著莉莎困頓的闔上眼,呼吸漸趨均勻,很明顯的是睡著了。

  「真是的。」他低聲呢喃,沒轍的向後靠回椅背,透著不滿的雙瞳在凝視了片刻後漸漸轉為溫柔,他閉上眼,無可奈何的輕輕揚上一個弧度。

  「妳這樣,會讓我很擔心的呢,中尉。」

 

 

 

   

 

 妳愛的是誰,我還不知道。

 等妳回答我等的心焦。

 

 

  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莉莎困擾的坐在位子上,頭疼的望著眼前的大量公文,瞥了外頭逐漸轉灰的天色一眼,非常認命的接受自己必須加班的既成事實。

  在昏昏沉沉中度過了幾乎人事不知的一天,一早就接到大量投訴:哈博克他們爭先恐後的抱怨大佐無心公文、隨便亂簽名甚至大剌剌的翹班出走,表示他的行為嚴重影響軍心,導致下屬心裡極度不平衡。

  莉莎的視線從公文上移開,落到此刻正背著手,若有所思的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上。深吸了一口氣,沉穩的開口。

  「大佐。」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微微回過頭來沉默的凝視著自己,緩緩沉澱的夜色鋪天蓋地卻仍吞噬不了他,這男人染血的背影為他帶來足夠的堅強。

  「中尉。」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哈博克他們都跑啦?」

  「我讓他們先走的。」莉莎望著他。「聽說昨天上司的翹班讓他們加班到晚上八點。」

  羅伊笑了起來,彷彿感嘆著自己麾下的一幫傢伙什麼不會,告狀倒是挺擅長的。

  「屬下可以請問您昨天無故離開的理由嗎?」莉莎毫不拐彎抹角,冷靜而不帶感情的鷹眼沉著的看著上司的眼神變化:焰之鍊金術師的玄黑瞳子瞬間閃過的詭異神色。

  「我會加班補回來。」他顧左右而言他。

  「重點不是這個。」

  羅伊傷腦筋的皺起眉頭,決定含糊混過這關。「嗯……私人的事情。」

  莉莎輕輕挑起半邊眉毛,沉默了下。「私事並不足以當作外出的理由,上校。」

  「我一定會加班補回來的,中尉。」羅伊逃開質問,棘手的感到自己的躲閃反而更增添了副官得不滿。他小小的咂了下嘴,感到有點手忙腳亂。「事實上……我去找了……嗯……」

  莉莎琢磨著上司猶豫的語調,突然一個電光石火。「該不會……您的女朋友來中央市了?」

  「诶?」羅伊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無辜的拉開討好的笑容。「沒、沒錯,因為她難得來一趟嘛,中尉。要是臨時請假的話很麻煩呢,妳了解的吧?」

  「不,我不了解。」莉莎冷冷的說,她握緊拳頭,感到強烈的妒意。「要是要帶女朋友觀光的話,拜託您找假日吧。您翹班約會,是上司該有的榜樣嗎?」

  羅伊吐出一口氣。「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有什麼用?」她控制不了自己語氣中的責怪,軍人公私分明的冷酷性格一點一滴在言語間流失。「您太過份了!我行我素也要有個限度吧?」

  他的笑容瞬間消失,面無表情的凝視著自己的副官,居高臨下的視線多了幾分不悅。

  莉莎看著羅伊的表情驟然變冷,心知自己已逾越了可容許的範圍。但她此刻已無法退縮,失落感和醋意攫住了她的理智,自制力已然繳械。「那個女人就有那麼重要嗎?」

  羅伊眼一瞇。「這和妳有什麼關係,中尉?」

  「她是誰?」她窮追不捨、咄咄逼人。

  「妳管得太多了,中尉!」羅伊回吼,轉頭瞪著她。

  兩人對峙著,死死的瞪著對方,眸中的倔強和不滿活脫脫是對方的翻版。

  仍而僵持並未持續太久:莉莎原本冷漠的雙眼開始動搖,所有堅強和怒氣在瞬間瓦解。只見她眼眶一紅,用力的咬住下唇。

  羅伊一愣,還來不及說出任何話,莉莎轉身就跑。

  所有的策畫計謀陷阱,由此刻顛覆。

 

 

  莉莎快步走在走廊上,仍舊紅著一雙眼的她已平靜下來,滿腦子都是對上司的不滿。

  她深知自己意氣用事,瘋狂的忽略公私分明的嚴謹界線,可是現在那已不是她顧慮的問題,人類天生的情緒本能驅使她的行動。

  「要找到她有什麼難的?」她忿忿的自言自語,加快了腳步。

  「碰!」接線生嚇了一跳,直覺得抬起頭。吃驚的看到莉莎正雙手撐著桌面,目光緊緊的看著自己。「我要查通訊記錄。」她還帶有哽咽的嗓音讓接線生愣了愣。「中尉?」

  「我要查通訊記錄!」莉莎重複了一次,略為失控的語氣讓接線生嚇的立刻點點頭。「是!請、請問是哪一部分的通訊記錄?」

  「馬斯坦古上校,上午九點二十分,我要查對方的身分和住址。」她快速的說,聲音帶有強制的命令語調。

  接線生翻找著記錄,有點困惑的抬起頭。「您確定是九點二十分嗎,中尉?」

  莉莎皺了皺眉頭,肯定的說。「每天九點二十分,同一個聯絡者。」

  「每天?」接線生的表情有點不安,她低下頭掃瞄著资料,手指小心地沿線滑過紙面。半晌後大惑不解的抬起頭來。「中尉,沒有這筆資料啊。」

  莉莎一愣,感覺心臟停頓了下。「什麼?」

  接線生將記錄本遞給她,向她指著資料。「您看,都沒有對吧?不只是今天……馬斯坦古上校沒有一天有打過電話,您一定是弄錯了。」

  莉莎抓著記錄簿,眼神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同樣的地方,遍尋不著後震驚的愣在原地。

  沒有電話?那麼那個人是誰?這是怎麼回事?

  「中尉!」

  莉莎渾身一僵,她轉過頭望著聲音的來處:只見羅伊微喘著站在那裡,顯得有點忙亂。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記錄簿,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中尉!」

  記錄簿頹然摔到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她倒退一步、兩步。

  拔腿發奔。

 

 

 

  身影快速的穿過走廊,急促的腳步聲洩漏了女人的慌亂,用盡了全力奔逃。

  莉莎驚慌的奔過無數的辦公室,她就像逃命那樣在長廊上瘋狂的飛奔,祈求後頭的厄運永遠也不要追上自己,心知一旦淪陷那便是無路可逃。

  莉莎感到體力逐漸不支,漸漸力不從心的慢下腳步,最後筋疲力盡的停下腳步,在原地靠著牆深深的呼吸著,擦去額頭的汗水。

  「呵!」驟然右手手腕一緊,莉莎吃了一驚,轉頭驚駭的瞪著無聲無息的靠近的男人,就著微微的燈光望見他同樣喘著氣,緊緊的凝視著自己。

  「莉莎,妳聽我說!」他扳過她的身體,用力的搖著她,雙眼搜尋著她恐懼的眼神,懇求她的凝視。

  「不要!不要!」她用力掙扎,害怕的想要逃開,逃得遠遠的。「你騙我!」

  羅伊加大了雙手的力道,不讓她脫逃。「我是騙妳……但妳也在騙妳自己!」

  莉莎頭痛欲裂,她想扳開他的手指,卻使他更加粗暴的抓住她,眼神令人害怕。「妳為什麼不承認?!」他強迫她看著自己,目光逼人。「妳為什麼不承認妳喜歡我?!」

  「我沒有……」淚水奪眶而出,莉莎害怕的搖著頭,痛苦而破碎的呢喃。「我沒有、我沒有!」

  「妳為什麼不說!」羅伊朝她狂吼,看著她啜泣著。「妳連我都騙不過,妳怎麼騙的過妳自己!」

  太陽穴上的疼痛隨著他的咆哮竄升到頂點,所有的慌亂、恐懼、羞恥瞬間迫使她失控,她用力的抬起頭來,瞪著他的目光幾乎可算是忍無可忍的反擊。

  「對,我喜歡你!」她推開他,用力的呼吸著,語無倫次的聲音帶著兇猛的哭腔。「那又怎麼樣?!我為什麼一定要承認要告訴你?!」她感到又委屈又憤怒,喉嚨哽了下,隨即又激動的開口。「是你自己先故意讓我誤會,我怎麼可能……!」

冰冷的唇瓣貼上自己激烈顫抖的雙唇,莉莎一愣,所有的怒氣煙消雲散。怔怔的感覺到羅伊吻著她的唇角,溫柔的將自己的淚痕舔去。���

 「是,妳一定要告訴我。」放開呆若木雞的副官,羅伊輕笑著用指背撫摸她的臉頰,輕聲說。「因為我也喜歡妳。」

莉莎咬住唇,不甘的了解到這全部都是他的計算:從發怒到逼迫到親吻,這男人早將局佈下。

是的,這個陷阱由他親手佈下,而她親易上鉤。

「你很狡滑。」她抽泣了下,語帶埋怨。

「妳很遲鈍。」他毫不以為意,笑著輕點了點她的鼻頭。

「你策畫這陰謀多久了?」莉莎淚痕猶在,賭氣的口吻直叫人意亂情迷。

羅伊綻開一個笑容,又狡詐又不懷好意,隨即又裝出傷心的表情。「妳用陰謀來形容實在太過分了,中尉。」

「少來。」莉莎雙手抱胸,標準的盤問姿勢。斜睨著羅伊詭詐的雙眸。

羅伊嘆了一口氣。「有一陣子了。」他刻意加重語氣中認輸的語調,期待能稍微降低莉莎的不悅。「不過還是有一些超出計畫之外的事發生,例如……」

羅伊的手突然撫上莉莎的臉頰,莉莎一愣,抬頭看著他。

「我沒想到會把妳弄哭。」羅伊溫言道,替她擦去淚痕。「對不起。」

莉莎臉一紅,慌張的退開卻被上前一步的羅伊摟入懷中,她渾身僵住,說不出話來。

祝我們交往第一天快樂,莉莎。」他輕聲說。

莉莎喉頭哽住,她將頭抵住他寬厚的肩,低聲說。「你又把我弄哭了。」

羅伊失笑,溫柔得將她摟得更緊、更緊。兩人沉默的在從窗口灑落的月光下相互依偎,彼此的影子揉合為一體。

「………話說,妳約會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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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親親對不起我晚發了!!真的非常得抱歉Orz

 

這篇主要的內容是在夫妻百問中的告白場面,當時的設定有:

1、   有個秘密的女人

2、   羅伊不肯說,害莉莎哭了

3、   莉莎哭了害羅伊嚇到

4、   羅伊吻了莉莎

5、   彼此坦承心意

  原本以為很簡單的設定寫起來發現很苦手,想要跳脫出某種愛情故事的窠臼可是又發現被一開始的設定牽絆住了所以要突破很困難,綁手綁腳……總而言之這算是自己挖的坑,怪不得別人(囧)

  這篇的題目是”說”,含有表達的意味,換言之就是”坦承、表白”,不但是莉莎逼迫羅伊坦承事實,最主要的是羅伊逼迫莉莎正視、並且坦承兩人之間的情愫。當時照例在RR50題那邊晃悠,找找看有沒有什麼題目符合最近的靈感的……能找到這個題目真是太幸運了~

  在這篇的莉莎說實在和原著中有非常大的差異,內心世界是比較少女的,在中間安排莉莎生病的那段的作用就是為了充字數表現出莉莎脆弱的那一面,因為這一整篇要是莉莎不脆弱的話那就沒戲唱了(巴死)

 而那個從頭到尾沒出現甚至沒一句台詞的第三者,作用則是充場面讓羅伊的整個計畫出現小小的失誤,他擔心是不是自己預估錯誤,其實中尉的心另有所屬?由其而帶出他的不安和醋意,而他的過於激動也導致的整個局面的扭曲,最後造成莉莎的失控(其實就是為了要滿足第三個條件………)

總而言之,幸好最後還是平安的寫出來了(抹汗),雖然劇情很老套……不過還是請您收下吧vic大!(被踢飛)

 

最後,恭喜你技術檢定考完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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