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都還記得。
「好痛……誰來救……」
「住手……啊啊啊啊啊!」
「殺了我……拜託殺了我……」
「救救我!求求你……」
那些淒厲的呻嚎、痛苦的呼救、氣若游絲的哀求,甚至是無言的,怨恨的眼神。都如同烈火焚身般,無情的烙下記號。讓她的痛苦寄生在她不敢碰觸的地方,揮之不去。
想死。
好想死。
腦海裡只有這個念頭是清晰的,但卻也無法遵從。又是一個人慘叫著跪倒在她面前,脖頸上插著她混亂之中撿起的鐵片。那個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視野。
呆滯的盯者眼前的景象,她感到強烈的噁心感湧上,痛楚剝奪了所有能力。
這是死亡,她了解。
死的不是肉體,死的是靈魂。
救救我……
她無聲的低泣著,絕望的吐出哀求。
沒有人,沒有救世主,沒有神。
這是個,神無法降臨的世界。
這裡是,地獄。
「莉莎?」
他終於看到她了:女人正坐在陽台的欄杆上,似乎是沒聽見他的聲音。
他趕緊拉開陽台的門。她注意到了,身子顫動了下,卻沒有回頭。
「莉莎?」他又試探的叫了一次。
此刻她穿著白色的連身裙,赤裸的小腿輕輕抵在欄杆上。那接近白色調的金髮了無生氣的垂在她背後,看起來有種死寂。
像個迷路又丟了翅膀的天使。他想。而人間不適合她。
他默默無言的走上前,從她背後抱住她,她回過頭來。
「你難道不會討厭我嗎?」她倏然問,聲線空洞無比。
他心一揪,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不會。為什麼要這樣問?」
「因為,」她乾澀的笑笑。「連我都恨我自己。」
他發著抖,將臉埋入她髮中,懇求她不要說這種話。
然而她卻沒有停止,反而自顧自的愈說愈多。「其實你也知道吧?我已經不一樣了。老實說,除了這個身體,有哪一點證明我是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
「不要說了……」他哀求。
「莉莎˙霍克愛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這裡的不是她!」她的呼吸突然變得異常急促,簡直有種瘋狂。「我殺過人,很多很多人……」
她開始哭了起來,渾身發抖。
而且,她不乾淨了。
就算那不是她願意的,被侵犯的骯髒記號都深埋在看不見的地方,深深折磨著她。讓她愧於面對他。
「為什麼還要努力逼自己承認我還是你的妻子?!我已經、我已經……」尖叫聲軟弱了下來,她嗚咽著別過頭。「我已經不配做你的妻子了……」
他心一酸,為她說出的話。
「妳以為我真的在乎那些嗎?」他強制的握著她的手臂,盯著她問。
她咬緊唇。「你難道不在乎嗎?」
他苦苦的笑了,簡直有種心灰意冷。「找了妳整整四年,妳竟然還問這種話。」
他不是沒有想過隔了四年也許她變了,他設想過她殘廢、失智、喪失記憶甚至結婚生子。他並非傻傻的什麼也沒想過就去找她。
老實說,發現她不過是喪失記憶讓他覺得滿欣慰的。他不在乎她是否和別人有過關係,他從沒想過她會對一個自己根本不記得的丈夫愧疚。
是他的錯,是他沒發現隔了四年她除了遺忘,也心碎了。
「請你抱緊我。」她哽咽著要求,感到羅伊收緊手臂。
「請你叫我的名字。」她呢喃著再度要求。
他依言呼喚她,將唇靠在她耳旁。聲音溫柔的使她想起他在枕邊送上的喁喁細語。
請你抱緊我並呼喚的的名。這樣我才不會再次從你懷中消失不見。
她閉上眼想著。
這樣我才會知道自己是誰。
「布拉德雷先生。」
男人站在窗前,背著手的他一半立於光下,一半立於陰影。
「什麼事?」他問。
「斯卡、馬可和張梅失敗了。」來者面無表情的說。
男人一震,他瞇起眼,仍沒有回頭。
「那他們呢?」他問。
來者沉默了下。
「他們死了。」最後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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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不到1500字。
老實說本來還更短呢,最後我死命的東加西補,好不容易讓字數又增加了點。
最近心情超不好的,爛到一個極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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