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親愛的Rico,紀念他踩中了12111HIT!!!(灑花)
曾以為伸手可及、近在咫尺。
錯了,全都錯了。
未來始終都是無法預知。
「休息一下吧,中尉。」輕輕擱下筆,男人輕笑著望著副官,帶著點撒嬌的口吻。
赤眸金髮的女人從自己的辦公桌抬起頭看著上司,不悅的挑高眉。兩人沉默的用眼神交戰著,彼此不肯認輸的糾纏。
他眼中懇求的笑意愈來愈深,端凝著副官漸漸鬆懈的無奈。
「好吧。」最後女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半分寵溺在她眸中沉澱。
羅伊嘻嘻一笑,顯得格外得意。他心滿意足的脫下手套,享受好不容易得來的半刻悠閒。
莉莎稍稍握緊筆桿,告訴自己只是休息幾分鐘而已,這是上司努力工作一整個早上換來的,是他應得的報酬。
惱怒的掃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公文,莉莎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中尉。」驟然從背後傳來的低啞男嗓嚇的她一震,隨之而來的是撫上自己後頸的冰涼手指。使她屏住氣息,絲毫無法動彈。
「領子低了點。」男人溫柔的說,讓她生生的打了個顫。那顫抖幾乎從他手指碰觸之處蔓延到足底。
「是……是的。」不自然的推開他的撫觸,莉莎伸手到頸後用力將領子拉高。死死的不讓那血紅再露出半分。
羅伊沉默的站在副官背後,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微微發著抖,再次拿起筆的動作是如此倉皇,那是羞恥被人一覽無遺的慌亂、痛苦被人再次揭發的脆弱。
曾自大的試圖應允過未來,如今只留下恥於見人的烙印。
羅伊瞇起眼,眼前副官的背影彷彿與十一年前那名少女的背影重疊,同樣的纖細而詭豔。
象徵死亡的黑色絲質布料緩緩褪下,裸露出那片罪惡的血紅鍊成陣,與少女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能將我的背託付在您的夢想上嗎?」
現在才明瞭她話中的意思,那其中的殘忍遠遠超過自己所能想像,從來就是自己天真過頭。
當時他輕易點頭,應允她未來。他可以看見那雙赤眸是如何因為自己的頷首而燦爛、閃過父親去世後就被陰霾掩蓋的喜悅。
是應允的太輕易了。
第一次站上戰場,羅伊˙馬斯坦古滿臉的茫然。
被下達的命令簡單易懂,唯有縈繞在方寸之間的心結才是難以解除,道德、責任、仁慈………曾被教導的道理如今在戰場上被完全顛覆,他唯有不斷執行命令才能在茫然中殺出一條血路。
然後他回過頭,看見自己大錯特錯。
踩過黃沙漫漫,羅伊˙馬斯坦古不懂自己幹嘛要小心翼翼的注意腳邊,不踩到任何一具屍體哪怕只是衣角,彷彿怕自己的魯莽褻瀆了他們的長眠。
他將他們親手殺死,卻又假惺惺的裝作敬畏,真是前所未有的諷刺。
然後他抬起頭、看著某個人順著自己的足跡前來。
鷹眼,戰場上冷血的狙擊手脫了少女清純幽柔的影子。
他看著她踩著自己的步伐前進、犯著跟自己一樣的錯、經歷著和自己一樣的痛苦,並且覺悟到如今解脫的方法只有死亡和前進。
「如您所願,直到地獄的盡頭都跟隨您。」
女人平靜堅定的嗓音一字一句刻劃清楚,羅伊˙馬斯坦古凝視著她。
啊,這女人是自己的影子。
他心想。
太輕易的應允了過重的誓言、太莽撞的踏上一去不復返的道路。
那麼,莉莎。
羅伊張開眼,看見副官終於忍受不了自己的凝視倉皇的逃跑。
會不會有一天妳回頭,發現自己和我一樣犯下無可挽回的錯?
究竟要如何才能換得一句永不反悔的誓言?
而毀約所要付出的究竟又是多少代價?
「爸爸……能把重要的東西託付在妳的背上嗎?」
那蒼老低沉的詢問,瘦骨嶙峋的手掌用力的扣住自己的肩膀,她被迫直視著父親,從同樣顏色的噬血瞳眸中找到自己的倒影。
不再是為了找尋母親的靈魂而望著自己、也不再是為了身為父親的愚蠢責任而摟住自己,她的父親正看著她,用著從未有過的眼神。
天知道她為了這一刻萬死不辭。
所以她點頭。
那一段晦澀的日子是難熬而無法計算的,她只能虛弱的躺在床上,忍受那一針一針椎心刺骨,宛若上祭壇上最軟弱的羔羊,被選為祭品她無法抵抗,只能用五指無力的抓著棉被,痛的哭不出聲音。
「結束了。」
踉踉蹌蹌的從床上衝下來,她跌撞的奔到鏡前。驚愕的看著自己纖小的背脊,曾經的柔嫩雪白如今被一大片駭人的血紅填滿,鍊成陣與她的血肉交織。詭異如罪人身上的標記,因為其所代表的可怕而生生怒放。
從此那刺青便緊緊和她的命運糾纏在一起,比影子更加密可不分。
「我……可以把我的背後託付在您的夢想上嗎?」
站在父親的墓前,她的影子被夕陽拖的淒涼。身旁頎長的男人轉頭看著她,她卻怔怔的望著自己的影子,是如何被父親的墳墓切割。
「您願意嗎,馬斯坦古先生?」
那時真不該提出那樣的要求。
再見面時她幾乎認不出那男人,年輕氣盛的飛揚被戰火蹂躪殆盡,彷彿他才是在火焰下受盡折磨的人──也或許,他真的寧願如此。
他頹喪的墨色眸子映著自己的影子,充斥著深深的空虛。
她又驀然想到了那一刻,她從父親的眸中看見自己。
是應允的太輕易了。
「請您燒掉我的背吧。」
跪在伊修瓦爾人的墳前,她淡淡的對背後的男人這麼說。
她不用回頭就可以知道男人此刻是什麼表情,她聽見他倒抽一口氣、聽見他踉蹌的退開了幾步、聽見他的心臟瞬間停了幾拍。
「我、我怎麼能……!」男人失聲叫了起來,聲音裡滿是畏懼和痛苦。
她抬起頭,望著眼前這片被摧殘至荒蕪的土地。無數人葬身於此,他們的肉體永遠無法安葬、他們的靈魂也不被允許安息。
「就請您這麼做吧。」她用力的回過頭,直視著男人。
在我們這對共犯中,我是比較罪孽深重的那個。
被火焰摧殘至死亡的感覺是什麼,她終於明瞭。滾燙的火舌侵蝕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吋迅速壞死的肌膚匍伏在她背上,就像當初紋上鍊成陣時一樣,死也要在她的背上占有一席之地。
她驟然發現,毀去的感覺就跟紋上的感覺一樣痛。
父親。
她閉上眼,在感覺背部的肌膚無力的凋零時,她看見自己對父親許下的承諾如烈焰下的紙張一般,快速萎縮並且死去,萬劫不復。
原諒我的毀約,父親。
「鈴──!」
刺耳的聲音刺穿了莉莎的意識,她出於直覺反應,伸手抓住桌上的電話。「喂!」
男人哽咽說出的噩耗讓她瞬間僵住。
羅伊˙馬斯坦古絕不是第一次參加葬禮,他只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來參加休斯的。
那傢伙太開朗太白目太有情有義,不是早死的料。
「媽媽,為什麼要把爸爸埋起來……」小女孩天真稚嫩的聲音讓他抬起頭,他看見愛莉西亞拉著母親的衣角,那聲音裡有太多太多教人鼻酸的東西。
「爸爸說他有很多工作要做啊,不要把他埋起來嘛……」那童稚的嗓音在沉默中格外清晰,她太小不懂死亡,這是否是件叫那個超級孝父安心的事情?
他望著棺木被一鏟一鏟掩埋,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冷。
愛莉西亞終於哭了起來,她搖著母親,哭著要母親阻止。而葛雷西亞卻比女兒更加泣不成聲。
他突然感到一陣空虛,他如今站在這裡目送摯友早無魂魄的身軀入土、望著摯友生平最牽掛的家人哭得肝腸寸斷。
一切都太遲了。
「大佐。」
走向山坡上獨自站在那裏的男人,孤寂而脆弱又形單影隻。
她默默的走上前,將他的大衣遞給他,他無動於衷動也不動,她也只是沉默的為他披上。
「天氣冷了。」她淡淡的說。
男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僵硬的將雙手伸進袖中,她看見男人的雙手在發抖。
「鍊金術師……真是一種叫人討厭的生物呢,中尉。」男人沙啞的開口,聽得出一點哽咽的餘音,帶著一點戲謔和感傷。「我竟然……一直想著人體鍊成的理論。」
她眨了眨眼,不說什麼。
「要是能回到過去就好了。」他幽幽的說,那湛黑的眸子直直的凝視著墓碑,一遍又一遍的確認上頭的名字。「如果能回到過去的話就好了………」
如果真能回到過去,他絕對不會讓休斯死去、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為自己死亡、他會阻止愛力克兄弟愚蠢的悲劇、他會阻止焰之鍊金術師的誕生。
他轉向副官清麗的身影。
他也絕對不會讓她追隨他。
面對自己的目光,副官沒說什麼,靜靜的凝視著碑上的姓名。
他嘆了一口氣。「也許妳一開始跟隨我就錯了,中尉。」
她渾身一僵,驟然轉頭去盯著他,目光平靜而冷漠。
「您……」她低聲開口,斟酌半晌後揚上唇角。「說的一點也沒錯呢,大佐。」
他沙啞的笑了起來,暗暗讚嘆自己的副官真是懂得怎麼傷人至深。「那麼……如果當時知道跟隨我是個錯誤的決定,回到過去妳還是會選擇跟隨我嗎?」
她的副官瞇起眼,最後彷彿逃避話題似的,避重就輕的回答。「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吧。」
「不要用這種答案來塘塞我。」他疲累至極的說,聲音中帶點怒氣。
她挑高眉,最後轉移開目光。
「我這一輩子後悔過很多的事情,馬斯坦古先生,有很多事情要是我能回到過去我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她低沉的說。「我非常後悔答應背負父親的鍊成陣──尤其是那之後我又沒有做到、我也根本不應該從軍,更別說扣下板機。」
她深吸一口氣。「而在這其中,馬斯坦古先生,我最後悔認識你。」
他僵住,緊緊的咬住下唇,滿臉陰騺的瞪著地面。
微風輕柔的拂過。
「但是……」身旁副官出乎意料的再度開口,聲音溫柔。「我卻並不後悔追隨你。」
他猛然抬起頭看向她,茫然的睜著眼睛。
「就算是回到過去,我也不會後悔追隨你。」她仰起頭,唇畔的笑若有似無。「這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事。」
羅伊微微張大眼,愣住的他只感到萬籟靜寂。
「喔……」最後他淡然的揚上一抹微笑。
「那麼,跟隨我吧,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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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斯大人我對不起你啊!我竟然讓大佐和莉莎在你的墳前談情說愛……原諒我吧!
對不起喔Rico,適逢考試,考完試後媽咪又把電腦帶走了,在加上一段時間靈感出走……您的HIT文我雙手奉上了,請笑納。
其實這一篇文有很多啦哩拉雜的東西,都是一些鋪陳之類的……(←別把廢話講成那麼高深的東西啊死小鬼),嗯……雖然做得不是很好,但我是希望可以用各種和承諾及後悔有關的情節來對比最後莉莎的話…………對不起我太自大了,寫出來的東西根本不夠格,我會再加油的!!
祝大家寒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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