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的夕陽拖長了你的影子,隨著你踏在石板上清脆有聲的堅定步伐前進。
緊握著手中的紙片,你凝視著上頭染著香菸苦味的秀麗字跡。一遍又一遍的閱讀直到相信自己倒背如流。
從懷中掏出發火布少套,你正打算鬆開手指,在紙片落地前就將那字跡連同秘密化為灰燼。
然而你動作一頓,原本準備打響的雙指在瞬間停下,然後緩緩的鬆開。
再看一眼就好。
你在心中告訴自己。眷戀的目光流連在毫不潦草的娟秀字跡上。
那筆跡你是看熟了的,身為自己的副官,她總是毫不留情的在公文上將你過於潦草的字跡劃掉,並不客氣的寫下幾句批評,在你賴皮不肯訂正的時候就冷冷的將整份公文撕爛,並且在你僵掉的視野中說聲”重寫”後優雅的轉身──她的字跡就就跟她的人一樣。
今天一起吃晚餐吧。
有次你大剌剌的在公文上寫下邀請,並且偷眼瞧著你的副官批到這份公文時的表情:只見她微微一愣,隨即皺眉,惡狠狠的瞪你一眼,將那份公文毫不留情的扔到紙字簍。
而你也沒有錯過她嘴角旁若有似無的微笑,你看得入迷。
你的副官、你的副官。
喔,對了。
你驀然想了起來。
她已經不是你的副官了。
漫無目的的在人行道徘徊,你不自覺的摩娑著口袋中的字條,滿腹心事的你心不在焉的一抬頭,隨即愣住,看見自己正停在中央司令部的大門前。
你心一沉,帶著防備的打量著雄偉的雪白建築,曾親身經歷過此地黑暗的你對此地充滿厭惡,深知這裡是你無法逃避的戰場,總有一天你要不大獲全勝要不戰死沙場。
你驀然想到主掌此地的君主,他高高在上帶著陰冷的目光曾冷冷的看透你的靈魂,直視你深埋的所有。
你的弱點。
那男人低沉的說,居高臨下望著你。
那女人會成為你的弱點。
你聽見自己的血液瞬間倒流的聲音。
「可惡啊……」你喃喃自語,思緒浮起她臉龐上極細的血痕。
是誰用的?!你那時忍不住想衝口而出。
然而你隨即了解到自己的莽撞,於是你嚥下了自己的怒火,再自然不過的與她談笑風生,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那樣,只是試圖從她的每一個動作與每一個字句中找尋線索──她用性命換來的。
你閉上眼,帶著點溫柔的晚風沖淡了肅殺的味兒。
她映在簾幕上的身影纖細依舊,你幾乎是貪婪的凝視著幾個星期來夢寐以求見到的──儘管只是殘缺的部分。她的聲音近而清晰,你恍惚的想,自從她成為大總統的副官之後,你們有多久沒有距離如此之近了?
近到只要伸手,便可以將她摟入懷中。
你數度真的想這麼做,想不顧一切的掀開簾幕並且抱住她。
有何不可?
你猶豫的掙扎著,心念搖動。
反正人造人早已知道她是你的弱點了。
最後你忍住衝動,頹然的放棄這不明智的決定,聽見她與哈博克道別,腳步聲從他身旁經過並起遠離,你黯然的歛下眼。
「對了。」她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側耳傾聽。
「要是上校來了,替我跟他打聲招呼吧。」
你猛然抬起頭,轉頭凝視著那個身影,雙手顫抖且無法動彈。腦海中百轉千迴最後停留在她難抑相思的語氣上,你不禁溫柔的笑開了。
不錯,你們的默契是好的過頭了。
身為曾經共同出生入死,多年的上司和副官,你了解這點默契實在算不了什麼,但你就是忍不住找尋除了這之外的心有靈犀。
你嘆了口氣,輕笑著轉身離開中央司令部。
而在你的背影之後,紙片化為的灰燼正隨著晚風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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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一直想,那個時候麟不是叫愛德他們在父親大人開門的時候跳進門裡面嗎?可是現在父親大人都已經變成完全的存在了,這個設定好像已經被大家忘光光了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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