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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從來就不是可以被稱之為母親的存在。羅伊˙馬斯坦古知道。

他們彼此之間沒有血緣、沒有感情,有的只是法律上的名分。如不是四歲那年父母驟然去世,他們的命運永遠也沒有交會的一天。

既不喚她母親,也從不遵從倫理叫她叔母。他笑著叫她夫人,一個帶著距離的稱呼,適合彼此身處的位置。

他們就像是酒店的媽媽桑和滿腹心事的常客,再加上一點微不足道的叔姪名分。

啊,他們從來就不曾情若母子。

 

 

 

 

要說羅伊˙馬斯坦古為什麼這麼有女人緣,也許從小在女人堆中生長也是原因之一。

「羅伊大人!」懸掛於門上的鈴聲響起,聖誕節˙馬斯坦古夫人毋須抬起頭就知道是誰。

「瓦涅莎~」開朗的低沉男音一如既往,瀟灑、若無其事的男人笑著摟住女孩的腰。「這麼久不見又變漂亮了呢!」

「討厭啦,羅伊大人!」女孩們格格笑了起來,簇擁著他來到吧檯。

聖誕節夫人瞇起眼,帶著點無奈打量著養子──縱然他一臉燦爛的笑著,大病初癒的他仍然藏不住那一抹蒼白。「要喝些什麼?

作為他的養母,酒是她少數能給予他的東西中的其中之一。

他擺擺手。「不行不行,醫生禁止攝取酒精呢。」

聖誕節夫人微微挑眉,沉默的凝視著養子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片,笑著遞給自己。「喏,來點特別的吧。

她接過,凝視上頭的文字。「古拉曼……這是誰?」

「唔……」啜飲了一口熱茶,羅伊笑嘻嘻的回答。「是未來的岳祖父。」

聖誕節夫人哼了一聲。「要是讓伊莉莎白聽到,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男人在聽到那個名字時瞬間變色,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然而那份陰霾只一閃而過,讓人還來不及看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她並沒有錯過。

「發生什麼事了?」她轉過身將紙條收好,涼涼的問。

「哈哈……伊莉莎白,被其他男人搶走了呢。」他露出一個懊惱的笑容,撐在吧台上的手微微發抖著,洩露了他竭力隱藏的煩躁。

聖誕節夫人點燃了菸,沉默的琢磨養子苦澀的語氣,她並未專心聆聽養子與女人打情罵俏的聲音。

曾幾何時,那個狂妄討人厭的拖鼻涕小鬼長成了一名男人。

她仍舊記得二十幾年前的雨夜,黑髮而瘦弱的男孩是以何種無神的眸子凝視著自己,對於自稱要領養他的自己視而不見。

我要媽媽。

良久,他沙啞的吐出這句話,語氣帶著疏離和厭惡。

她望著他,並沒有如他預期中安慰他甚至安撫他,連最起碼的”媽媽已經不在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這種惹人厭的台詞都沒說出口。

而是說”回家,小鬼。”

從來就沒有篡奪母親位置的意思。

聖誕節夫人吐出一口菸,眼前的煙霧裊裊模糊了視野,也模糊了一切

二十年前那純真任性的小鬼,是什麼時候學會了藉酒消愁?會在半夜裡哭醒的孩子,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副寬闊的肩膀、甚至有了彼此至死不渝的女人?

她透過眼前這片煙霧凝視了他二十年,從看管他到照顧他、再到看著他的背影遠離,她不否認自己扮演的是母親的角色,但她從不自居。

他稱她”夫人”、她叫他”小弟”,這樣的關係對他們來說業已足夠,毋須逼自己跨越界線。

他們了解,彼此終究並非母子。

 

 

 

「莉莎……莉莎……」輕輕的搖著熟睡的妻子,羅伊˙馬斯坦古盡量壓低聲音。

「嗯……」緩緩睜開眼睛的女人眨了眨眼,蹙眉看清眼前的丈夫,將醒未醒的模樣分外可愛。

他噙著笑望著她,為她撥開瀏海。「來,我帶妳回房間。」

莉莎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正蜷縮在在女兒的床上,旁邊躺著熟睡的女兒。「我睡著了?

「嗯。」羅伊輕輕將左臂伸入妻子的膝彎,小心翼翼的將妻子橫抱起來。「抱好囉。

莉莎睡眼惺忪的將手臂環上丈夫的頸項,尚未完全清醒的將臉埋入溫暖的胸膛。

「都懷孕幾個月了還那麼輕?」羅伊有些不滿的踮了踮手中的重量。「果然還是要讓妳多吃點。

莉莎輕笑了笑,沒有答話,任由丈夫輕輕將自己放在床上。

「羅伊。」她抓住丈夫的袖子,有些不安的叮嚀著。「明天是母親節,你記得吧?

羅伊挑高眉,笑著順過妻子美的刺眼的金髮。「你以為我是誰啊?這種小事會記不得嗎?」

「要送禮物給夫人喔……」指頭漸漸鬆開,莉莎已支撐不住睡著了。均勻的呼吸撲在枕頭上。

羅伊溫柔的揚起唇角,俯下身一個吻印上妻子的額角。

「都說這種事情……用不著妳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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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篇父親之後就想說那乾脆再來篇母親好了……(不負責任的轉頭)

應該……可以歲是父親的續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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