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愛悅是奢侈品。
唯獨當你所有敵人都被消滅了之後，你才能擁有。
在此之前，所有你愛的人都是人質。
會削弱你的勇氣，腐蝕你的判斷。
──歐森˙史考特˙卡德
他無法動彈。
那刻的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且虛幻，儘管他確確實實的看見身影倒下、看見鮮血流淌。儘管他明明白白的知道此刻自己該立即奔到她身前、緊抱住她並且挽救她。
但事實是他無法動彈。
「中尉……中尉！」破碎不成語句的呻吟聲此刻衝出喉嚨，使他的喉嚨灼痛。他無力的喘著氣，聽到自己喘息聲中深深的恐懼。
女人此刻似乎無法聽見他，只是無神的瞪著遠方，喘著氣的同時四肢不堪的抽動。掙扎宛若離水的魚一般無助，垂垂欲死。
「中尉！」他開始狂暴的扭動掙扎，徒勞無功地試圖掙開背後強而有力的箝制。
「如何，馬斯坦古？」蒼老粗嘎的笑聲刺耳宛若惡魔，每一個字的不屑與諷刺都深深刺進他的心臟。「你要見死不救嗎？」
羅伊的心跳彷彿停頓了，他咬緊牙，痛苦的目光於倒在鍊成陣中央的赤瞳女子身上徘徊──他看著她喘氣、掙扎、他看的見生命一點一滴的在流逝。
救她、救她、救她！
這個念頭瘋狂的充斥在他的腦海，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嗯？」年老的醫生歪過頭，饒富興味的打量著羅伊˙馬斯坦古將目光轉了過來，他那充斥著無助和恐懼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的賢者之石──希望和絕望同時縈繞在那裏。
他知道時間已所剩不多了，於己、於彼，都已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時機在消失、生命也在同時逝去，每一個選擇都要快、狠、準！
但是這要怎麼選擇？
羅伊˙馬斯坦古絕望的站在原地，兩邊都是摯愛，他要犧牲誰？
目光無可控制的落到副官身上，隨即又像被燙到般彈開。他無法忍受看著她受苦、看著她無力的抽動、看著她銳利的鷹之眼如今濃濁晦暗……每一眼都是折磨致死。
「人體鍊成，馬斯坦古。」邪惡的醫生油滑的提醒，嗓音甜膩宛若引誘。「快點……時間不多了。」
羅伊˙馬斯坦古閉上眼，意識到自己在這場遊戲中早已一敗塗地，從一開始就注定如此。
從他愛上她的那一刻起，就已成定局。
苦心編織了所有掩飾也敵不過一句語重心長的關心、死死保密的所有假象只需一眼深情便被摧毀殆盡。
所有深埋在他們心中的感情全成了致死的原因，他們的敵人用他們的愛人來束縛他們，使他們無法動彈。為了保住摯愛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終會做出犧牲。
最重要的東西永遠只有一個。
莉莎˙霍克愛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彷彿所有的感覺都離她而去了。
還留著的只有無盡的痛楚，纏繞在她的頸項，她只能用力的吸進每一口空氣以保持自己的清醒，並同時絕望的感覺到稀薄的氧氣是如何灌進身體、勉力支持著自己殘破不堪的肺部。
她就要死了。
有一瞬間她感到一陣自私的解脫感，她終身背負的罪名如今可以因為死亡而卸下，這何嘗不是一種恩賜？
不，妳還不能死。
然後在所有模糊的念頭中，突然出現的聲音分外清晰。
羅伊、羅伊。
黑髮男子的臉龐在眼前乍現，莉莎無須張大眼便可清楚的看見。
當他嚴肅的說出”不准死。”這道命令時，只有她知道他是以何種目光緊緊糾纏在自己身上的，那種近似祈求的眼神。
自己倒下時最後的影像：他驚愕及絕望的表情，目光中滿是驚慌，所有生氣都在那瞬間全部熄滅，只剩下呆滯的恐懼。
還不能死。
「唔……」她顫抖著壓緊傷口，那驀然睜開的赤瞳竟燃燒著比平常更猛烈的火焰。
「……不會死的。」她微弱卻堅強的發出聲音，她用力轉動眼，費力的讓深愛的男人進入自己的視野，直直的看著他。
她看見他的目光充斥著害怕和無力感，帶著令人痛心的無助。
「我啊……一定會遵守”不准死”的命令……」她吃力的吐出字句，並諷刺的感覺到更多鮮血湧過手掌。她哽了下，死死的盯住男人。
羅伊呆滯的站在原地，被副官的眼神緊緊牽制而無法動彈。
她在命令他，無庸置疑。
她在命令他拋下她、做正確的選擇、把她當作踏腳石拾階而上。
而他該遵守嗎？
一旁的老人無聊的看著他們，對女人用盡力氣的宣示不屑一顧。他抬眼看著羅伊˙馬斯坦古，引誘著。「你就要這樣放著不管嗎？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很快就會死掉喔。」你最重要的女人將在你面前死去。
如何，馬斯坦古？你是否做了選擇？
「我可以救她喔。」他舉高手中的賢者之石，搖晃著讓男人看清楚──唯一能解救摯愛的東西近在眼前，男人的瞳孔變的深沉，隱隱露出某種急切的殘酷。
老人滿意的看著他呼吸不穩的掙扎，漸漸的掙扎停止。老人得意的揚上微笑。
羅伊˙馬斯坦古終於屈服了。
「我知道了。」羅伊˙馬斯坦古垂著頭，心灰如死的低聲說。
老人誤會了他的痛苦，露出急切的笑容。「終於……」
「我知道了！」他打斷老人的話，堅毅而沉痛的抬起頭。「我不會做人體鍊成的，中尉。」
「什麼？！」老人驚愕的瞪大眼，然而他並未注意。
他看著自己的副官，儘管此刻她只是微弱的喘著氣，他也確信她聽見了他方才說的話，從她嘴角那抹滿足的微笑便可窺知。
他閉上眼，看不見的淚沿面滑下。
於是他做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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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個橋段是很有挑戰性的事情，這個橋段有太多東西可以用來發揮，但是也因為如此會容易混淆主題。在這個羅伊抉擇的故事片段中，夾雜了太多的情感，因此你只能擇一，否則就是模糊主線。
我小時候寫作文就常常貪多，會想把所有東西都納進來，後來證明我要是在執迷不悟的話就完蛋了(笑)，那會讓很有意義的故事變成沒有主題的呢喃。
不過我這篇還是做得不夠好，因為我的重點雖然想放在羅伊抉擇的部分上，卻還是牽扯到了有關於我們愛的人會成為我們的弱點進而絆住我們的腳步，這點從我開頭的那段話就看得出來………還要再進步!!
說到開頭的那段話，是在暮光之城4出現的，我那時看到就覺得這真是太佐莎了啊!(事實上我無論做什麼都會想到佐莎)
於是乎，跑出了這樣一篇文來，就算是新年賀禮吧~(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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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莎不滅之永遠愛戀 (6)
